幸福在我身邊
■劉冬玲
一
如喜劇片《外來媳婦本地郎》中所唱到的“老屋飛入D外來雁”,我便是千千萬萬的外來雁中的一只,其中有過失落和迷茫,也有過歡愉和幸福。
二十年前,正值改革開放的潮頭,因著對大千世界的憧憬,我來到了沿海城市發展。在最美的季節里,邂逅了自己的愛情,便義無反顧地成了廣東媳婦。
記得初來那天,我和先生在市總站下車,因他家地處較偏僻的鄉村,沒有直達車,我們只得出來打摩的回家。在經過一段塵土飛揚、顛簸不已的山路時,摩的司機也因山路泥濘而放棄前行,我倆只能徒步走出山路,在一個叫開發區的地方停了下來并繼續等車。好不容易坐上了一輛微型貨車,總算到達了他家,從出發到到達用了將近6小時。
現實與理想的巨大落差,當時讓我委屈得淚眼婆娑。原本自己拼了命地發奮讀書就是為了跳出農村,誰曾想竟又倒回比故鄉更為貧窮的農村,那份刻骨的失落感至今記憶猶新。
二
雖然那時的我們年輕氣盛、自信且不服輸,但面對巨大的落差,還是不知從哪做起。幸運的是我們趕上了好政策、好時代。彼時改革開放的浪潮一波接一波,惠及全國各地,這里也漸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我們抓緊時機,持之以恒而不斷奮斗,我家的種養殖業可謂蒸蒸日上,同時也帶動了周邊部分村民一起創業,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也。自此,我們一改先前的貧窮面貌,家人和村民們的臉上,也開始蕩漾起了幸福的笑容。
第一次走過的那條塵土飛揚的山路,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寬敞舒適的六車道大馬路了。馬路邊高高擎起衛士般的路燈,燈下搖曳著整齊的中國結,紅艷艷地洋溢著一派溫馨祥和的氣象,凝望時刻總讓人有身處大都市的錯覺。
三月的某天,我被一姐姐邀請去斬坑村吃飯。早就聽說斬坑村不僅山旮旯,且路也難走,先生想了想勸我還是不要去了。盛情難卻,固執的我開通導航還是不管不顧地出發了。出乎意料的是,就是那個多少有些被人嫌棄的地方,竟然有一條平坦的水泥大道,從村口一直貫穿村尾。大道兩邊,衛士般的路燈威嚴地守護著,似乎是在向來人保證:即便晚上來也一定維護您的安全。許是先生有些年頭沒來過了,才會有多余的擔心吧?
飯后,我們一起徜徉在平坦的村道上,一幅充滿濃郁鄉村氣息的畫卷徐徐鋪開:三五只燕子承歡般地從耳畔輕盈掠過,路旁碧翠的菜地里已是蜂飛蝶舞,斜斜的山坡上,數十個臥著的蜂箱時隱時現。據說,憑著獨特的生態環境,這里每年都能收獲一定數量高品質的蜂蜜,吸引不少外來客人慕名采購,這為他們帶來了一筆可觀的收入。
傍晚時分,我們受邀領著一群姐妹來到了滿溢稻粱芬芳的廣場上,踩著優美的旋律、忘卻一天奔忙的疲憊、拋開柴米油鹽的煩擾,忘我起舞。聽到音樂響起,村里的男女老少來了一批又一批,他們也忘情地跟著手舞足蹈起來。柔和燈光下那一個個俏皮的身影、一張張燦爛如桃花的笑臉,你能相信那是每日奔忙在田間地頭的村夫農婦們嗎?是的,他們就是新時代、新農村一張幸福的剪影。
三
所謂路通一點,帶動一片。以前去一趟市區都是很奢侈的事,如今不過一頓閑聊的工夫。面向群眾敞開的市文化館大門便成了我走向詩和遠方的神圣通道。從沒想過再次遺落田間的我,還有重做學生的機會。文化館多門課程的開通讓我如饑似渴。它不僅豐盈了我的精神世界、滋養著我的心性,更重要的是連家庭也因此變得更為和睦、幸福。總以為遙不可及的詩和遠方,今日距我不過二十分鐘車程而已。
以往被認為卑微的田間勞作,也在“青青園中葵,朝露待日晞”的吟誦中變得高雅起來。如今,我能把揮汗田間的各式勞作繪成一幅幅畫、吟成一首首詩。勞作的艱辛能在一首詩里瞬間釋然、在一幅畫中秒變有趣。即使“草盛豆苗稀”,那也是快節奏的當下許多人憧憬的幸福模樣。
長期得益于文化館的滋養,我的變化讓身邊的朋友投來羨慕的目光。我趁機把更多的鄉村朋友帶進了文化館,開始大膽帶動周邊數百名如我般的鄉村姐妹踴躍參加到各種文體、健身活動中去。
去年,我們有幸逢上了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紀念日,應市文化館老師的要求,在新區和鎮領導的大力支持下,我帶領近200名姐妹,成功向黨獻上了我們最用心、最厚重的生日禮物。事后,河源日報社、河源廣播電視臺、河源晚報社都報道了這一盛況。姐妹們無不自豪地感慨:“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年齡的我們也會有上電視的一天,這應該是我們一生的榮耀……”滿滿的幸福無不溢于言表。
四
由于遠嫁,我時常為回家探望父母感到頭疼。即使有一個星期的假期,在家待得最多也不過三四天時間,另外的三四天不是在車上,便是在轉車的路上。每次大費周折地回家一趟,往往弄得筋疲力盡,還未能如愿以償。如今,高鐵在自家門口通過,這邊電話才通知爹娘呢,那邊準備飯菜的時間我們就已抵達了。高鐵的開通,縮短的不只是時間,還有穿越時空的親情和牽絆,更是開通了一扇直通幸福的大門。
五
此生不悔入華夏,來世還做中國人。有著強大的祖國為我們保駕護航,感恩生活在幸福的國度,幸福就在我身邊——在我暖暖的一粥一飯里、抒懷的一顰一笑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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