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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記憶

2023-08-16 10:07:54 來源:

■鐘麗珍

每次想起老屋,就像想起了親人般,雖然它已經(jīng)離去了很久,但在我的記憶和生命里,它一直熠熠生輝。

老屋的后面有座大山,老屋的后門就直通它。打開后門就能看見一個很陡的峭壁,都是結(jié)實的黃土凝在一起,每逢下雨,雨水就連同黃泥一起滾落下來。爬上峭壁就是大山的小路。小時候,我們經(jīng)常從后門出去,偷偷爬上山去摘野果子吃。有小米粒的南燭子,吃起來甜甜的;有紫色小番茄似的稔子,放嘴里一嚼就化,然后留下一嘴的紫色;還有貌似草莓形態(tài)的茅莓,它長在藤蔓上,葉子上都是刺,所以摘它的時候一定要特別小心,千萬別扎到手,吃它就跟吃了蜜般著迷,那味道至今我還記得。

風(fēng)從來都不愛正兒八經(jīng)地走后門,偶爾從墻面縫隙處悄悄擠進(jìn)來,還捎帶上竹葉,以及蟲鳴與鳥叫。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,而背靠大山也是同樣的涼快。以前在老屋沒有空調(diào),也很少吹風(fēng)扇,也不覺得有多炎熱,跟小伙伴們依舊在大太陽下跑到田野里瘋玩。有時,大伙兒會去巧嫂家偷個桃子、李子什么的,又或者在一處廢棄的荒地玩過家家,都頗有趣味。

那會兒住的是土坯房,是用長方形的大塊的泥土磚修建的,泥磚和泥磚之間整齊向上排列,四邊都用泥磚圍上,裝上個門就是一個房間。門也是木門,不像現(xiàn)在的門這樣好看,是木頭原本的那種灰黃色,沒有刷漆。令我記憶深刻的要屬那扇門上的鎖,生銹都不知道多久了,每次打開這扇門一定要用鑰匙在不同角度、不同方向,鑰匙扣進(jìn)不同深度,反復(fù)嘗試才能打開它。當(dāng)然,媽媽就不一樣,她跟個開鎖匠似的,每次都能三下五除二就打開它。就因為這,我追著媽媽不知道問了多少次,媽媽總是笑呵呵地告訴我說等我長大就會開鎖了。現(xiàn)在我已經(jīng)長大,但再也沒有機會去嘗試是否可以輕松打開當(dāng)年的那把鎖。

從老屋正門進(jìn)去是一個寬闊的大廳,大廳正中央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餐桌,圍著桌子還擺著四條長凳。每條長凳至少可以坐兩人,長約一米,高六七十厘米。每次吃飯的時候,一家人總要圍著坐成一圈,雙手一定要放到餐桌上面來。左手端碗的姿勢也很有講究,拇指扣在碗的邊緣,其他幾個手指扶托著碗底。小時候,我總不信這個,時不時地把拿碗的手指全部放在碗邊,倒也能拿緊碗,但通常沒過兩分鐘,就會被火眼金睛的老媽發(fā)現(xiàn)。她便怒氣沖沖得接過碗,吼道:“都說幾次了,不能這樣拿碗,像個要飯的,以后會沒出息的。”我聽著趕緊把拇指扣到碗邊繼續(xù)吃飯,生怕這個吃飯手勢影響了以后的氣運。

除了這個,吃飯還有很多講究,比如小孩子不能吃鴨嘴,吃了長大了就不誠實;小孩子也不能吃雞嘴,吃了老是跟大人頂嘴;筷子拿得離較細(xì)那端近,以后嫁得近,要是筷子拿得離較粗那端近,這以后肯定要嫁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;還有吃飯一定要吃得干凈,碗里不能有一粒剩飯,不然女孩子長大了滿臉麻子,男孩子長大了娶的媳婦滿臉麻子。就為這個,孩子們每天吃飯都是吃得干干凈凈才把碗筷放下,生怕自己長大了一臉麻子。還有在吃飯之前,筷子是要放在碗邊的,有時老哥順手把筷子插在裝滿飯的碗里,這時,必定迎來一頓痛罵。

諸如此類,那時候吃飯的規(guī)矩可多了,哪里像現(xiàn)在這樣隨意。吃飯時的坐姿也是要端正筆直,不能彎腰駝背的,這要是不小心給忘了,又是一頓罵。夾菜也是個厲害功夫,夾菜一定要一次夾到自己想要夾的那片菜,不能在碗里翻來覆去地找。那會兒條件不好,一盤菜里面只有零星幾塊肉丁,小得跟玉米粒似的,這筷子用得不行,就夾不著自己想吃的肉。也不能這塊夾了不喜歡,又去夾另一塊,或者跨過別人的手去夾另一盤菜。這都是規(guī)矩,每次逢年過節(jié)殺的鴨子或者雞,都是骨頭拿去燉湯,肉就煎得兩面金黃,加上鹽放在一個玻璃罐里,用蓋子蓋著,然后藏起來。這都是要等家里有客人來了用來招待客人的,當(dāng)然如果我們非吵著鬧著要吃,老媽少不得從罐子里頭挑兩塊出來給我們。

對于藏東西,老媽可真是煞費苦心。我和老哥大部分時間是自己待在家里的,有時餓得發(fā)慌,就到處找吃的,翻箱倒柜,哪里都去找。老屋樓上有一個藏谷倉,藏谷倉的蓋子是實木的,對于小時候的我們來說根本拿不起來。后來慢慢長大了,老哥力氣大些,雙手可以翻起谷倉的蓋子支撐著,我就搬一個板凳,踩在板凳上爬上去,然后從老哥辛苦翻開的小縫隙里溜進(jìn)谷倉,跟個偷吃的老鼠似的,每個瓶罐里的東西都瞧瞧,有的打不開,有的可以打開,倒也不是非要找到肉,找到油果就很開心。我記得每次進(jìn)去總有兩個瓦罐子的蓋子是比較容易打開的,就是年貨油果的蓋子,那是過年時家家戶戶都會做的零食,一次性做很多,在油鍋里炸成外焦里嫩的金黃色就撈起來放在瓦罐里頭,再蓋上蓋子,這就是一年的零食了。一次也不敢多拿,就拿幾個,生怕被精明的老媽發(fā)現(xiàn),再把蓋子原封不動蓋回去,然后踩著稻谷或者結(jié)實的瓶罐從谷倉縫隙爬出來。和老哥配合的次數(shù)多了,我們“偷”零食的技術(shù)也很有長進(jìn)。

谷倉旁還有兩個閑置的房間,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,跟儲物屋似的。打谷子的打谷機、換季的被子、壞掉的掃把、裝水的瓦罐,還有幾個塑料瓶子。雖然這兩個房間布置簡單,但是放置的物件不少,每次玩捉迷藏,我總喜歡躲在這里面。老哥有時假裝喊我,我也不出聲,一動不動地蜷縮著,不敢發(fā)出一點聲響,雖然最后還是會被發(fā)現(xiàn)。二樓的地板是木頭做的,我行動時便格外小心,一不留神,發(fā)出聲音就容易被找到了。二樓的客廳中間隔一段距離會放置一些器皿,這是下雨天裝水用的。

老屋的房頂是蓋瓦的,整齊一排排的,一張疊著另外一張瓦片。很多瓦片上都有不同的紋路,有些是下雨時洗刷的痕跡,有些是太陽暴曬時留下的蒼白,還有的瓦片有些許凌亂,些許松動,那是家里的貓經(jīng)常在上面爬動。而那些松動后瓦片留下的洞,在下雨時,雨水就順勢流進(jìn)屋子了。雨水落在器皿上,就發(fā)出清脆悅耳的叮叮聲,我們就知道下雨了。

因我們是睡在一樓的房間,于是經(jīng)常半夜會聽到叮咚聲。幾個不同器皿材質(zhì)發(fā)出的聲響是不一樣的,有些清脆,有些渾厚,還有些叮嚀,不同的聲響混在一起跟開個大舞臺似的,不同的樂器發(fā)出不一樣的音調(diào),混合在一起,就是一場美妙的音樂會。當(dāng)然,下雨的時候可不止這些聲音,還有雨水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,雨水從落葉上滴落的聲音,雨水打在瓦片上的聲音,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聲音都從泥磚縫里涌了進(jìn)來,布滿整個屋子。直到現(xiàn)在,每逢下雨我還是總會想起老屋的奇妙音樂會。

后來,我們住進(jìn)了新房,雖然新房子寬敞干凈,也不漏風(fēng)漏雨。但我總會想起老屋,那個坐落在山腳下,抬頭可以仰望星空,閉眼可以聽到蟲鳴鳥叫的老屋。

那深藏在記憶里的老屋,像陪伴多年的親人,偶爾在記憶的碎片里拼湊,總能拼出它原本的容貌。它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人,絮絮叨叨地訴說著我的過往,額頭泛起一層又一層褶皺。它是笑著的,跟我訴說的時候還輕聲細(xì)語,和那下雨時的音樂一樣悠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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